每个动议案需要几十万个签名,加在一起就是几百万个签名,而征集这些签名即使以每个签名4美元成本计,也需要千万多美元。因此没有雄厚的资本作支撑,想在立法公决中表达选民的意志是不可能的,这背后必须有利益集团和政党的支持。
第二层意思,美国的竞选和票决,钱也不是万能的。竞选毕竟不完全是金钱的比拼,民意所向在其中也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这次加州州长选举,54岁的女企业家梅格·惠特曼之所以输给72岁的加州总检察长杰里·布朗(JerryBrown),最根本的原因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品的质疑和族群的价值认同。加州1769年是西班牙的殖民地,1822年归属墨西哥,1848年才归属美国。所以,西班牙裔比较多,是除白人外的第二大族群。2009年调查显示,西班牙裔或拉美裔占加州人口的34.7%。[8][8]惠特曼本来想主打这张牌,花大力气和血本用在西班牙裔的宣传广告上(惠特曼在竞选广告上的总花费9000多万美元),以此与民主党老人布朗决战。在9月中的一项民调中,Whitman和Brown的选情各占五成,这种态势实际对Whitman有利,因为加州登记选民民主党占44.5%,共和党只有30.8%。就在此时,民主党阵营爆出惠特曼家的佣人是墨西哥非法移民。惠特曼是坚决主张反对非法移民的,于是就把这个在他家里工作了九年的佣人解雇了。这件事惠特曼犯了双重错误,彻底颠覆了西语裔族群对她的感情也伤了许多亚裔移民的心。“佣人门”是惠特曼失掉这次州长竞选的最关键因素。本来加州经济萎靡、政府赤字、民主党的高税收政策难以为继、失业高居不下,加州人有强烈的求变的愿望,而惠特曼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人看得到希望的管理能手,惠特曼打出的竞选口号也是“重塑一个新的加州”(ANEWCALIFORNIA);惠特曼和竞选团队的个人魅力也是非常卓越的。[9][9]“佣人门”毁掉了惠特曼的州长前程,也使她的1.4亿美元投入成为了一次创记录的竞选传说。在得知落选后,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是一名政治新手,我在这场大选中的投资就是给加州选民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们知道我代表着什么,他们需要在职业政治家和职业难题解决者之间做出选择。”[10][10]可惜,选民没有做出像她预想的选择。
2008年奥巴马的总统胜选也不能仅仅解读为金钱的胜利。“奥巴马在总统选举候选人提名的竞争中他一共筹得2.33亿美元,其中80%以上来自网络捐款,这些网络捐款90%以上都是低于100美元的小额捐款”。[11][11]另据统计,奥巴马募得的7.45亿美元竞选经费的大部分是来自低收入阶层的捐助,200美元以下的捐款达奥巴马筹款总额的60%,千元以上的捐款只占其筹款总额的20%。[12][12]这些小额捐款,体现了选民对奥巴马的拥护和喜爱。在加州与美教授们的座谈中,他们也讲到,当他们看到那些选民见到奥巴马出现时的激动和满足时,他们就知道,奥巴马即使躺着也会胜选。在美国,竞选虽是一场筹钱和花钱的比拼,是一场烧钱的游戏,这体现了美国资本化主导竞选政治的一般倾向。但另一方面,竞选经费的小额捐款数的多寡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体现民意。只有那些深得人心、能够代表选民利益和权利的人,才能筹到足够需要的竞选经费;这也体现了美国资本化民主政治中的民意精神。
2、媒体的商业化倾向。媒体在大选期间的商业化运作,实际上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各参选人和利益集团以及政党出于对竞选的需要,在媒体上利用广告大造声势、以各种传媒攻击对手,已成为自肯尼迪(1960年)利用电视成功竞选总统以来,各政党进行大选的最基本运作方式。一般说来,媒体可能在推销竞选者的正面效应方面影响力有限,但在曝光对方的丑闻、以形成对手不利的舆论环境和竞选氛围方面,效果还是相当显着的。各竞选对手只要抓住对方哪怕是微小的瑕疵,如果是人格和政策倾向方面比较大的问题就更有效果了,攻其一点不计其余,利用媒体对选民的感官效应,往往可以起到摧毁选民对这位竞选者的信任和信心的效果。加州州长竞选中惠特曼的“佣人们”就是很典型的个案体现。我们在走访民主党竞选办公室与一个亚裔工作人员聊天时,她随口就提到惠特曼的佣人事件,可见此事传播效果之显着。以“毒药政策”攻击竞选对手,已成为商业化媒体在大选中扮演的基本角色。我们这次在加州考察期间,考察团的同行们都说,只要打开电视,看到的竞选广告大都包含有攻击和诋毁对方竞选者的内容。
但作为知识分子和大学教授,对新闻界的这种作为不以为然。他们对媒体有一种近于乌托邦般的期待,把新闻界定位为有别于立法、行政和司法之外的第四种力量——履行社会赋予它们的监督权。我们在加州考察期间,与我们座谈的教授们和资深媒体人士,都一致指责媒体在选举中的商业化表现。认为现在的媒体唯钱是从,毫无公益性,完全丧失了自身应具有的第四种力量——监督权力和社会评价功能。连篇累牍的竞选广告就是商品,谁花钱就卖给谁。 2/11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