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醒认知民族站位
人文精神在教育中的实现,在当代学者周国平看来,是对人的价值发现与培养。当被问及“人身上到底有哪些价值是最宝贵的,是人文精神所尊重的,因而是教育应该促进它们实现的”的问题时,他的回答是:“第一是生命”,“第二是头脑”,“第三是灵魂”。这种认识,基于他认为人文精神正是让人活得有价值的精神,而这种价值又分别体现在三个层面上:人最重要的首先是生命,“人是有理性能力的,有智力活动的”,“人是有精神需要、精神追求、精神生活的”。周国平对人文精神的认知及分层,确实道出了人全面发展的努力方面与方向。他的认识正体现为当今中国社会的学校教育惯以强调的“体”、“智”、“德”三方面。其实,在以上关于全球化时代人的国际视野和世界公民的培养、教育的论述中,我们已经从对大学生的国际化人文教育的角度涉及到这些层面。
与全球化时代的人个体走向世界的状态不同,人要想成为“世界公民”,因为小环境的逼仄与狭隘,不是每个人都能将自身很快地裸呈于国际文化的大环境中的,于是,就需要大学教育为了人个体在全球化时代更全面的发展,通过从外到内,从实践到意识,从知能、技能到智能,从基础知识、专业知识到人文精神等方面,进行有意识的归化。虽然每个人一出生已经是人类社会中的一分子,但在文化的认知上,特别要在全球化时代成为一个特定的,能打破民族国家的拘囿,真正主动参与到国际事务中的世界人、国际公民,确实需要经过像学习这样的人为行为及过程,以渐次实现。尤其我们所面对的实际状况是,在现实社会里,“世界公民”的身份,尚为一个意识、认知层面上的概念,而没有社会“物化”层面的具体体现。不像作为一个民族国家的公民,人个体不需要主观作为与努力,首先就拥有了——如中国以户口认定等——的“物化”“固态物”——户籍身份。在当前以民族国家为分野的世界格局中,每每都是人一出生就自然成为出生地所在民族国家的国民,就像人无法选择父母、选择生命的基因来源一样,人也无法选择出生的民族国家,选择逃避一定的民族身份。
出生并成长在具体民族国家环境里的必然性,又同时带来了人个体为特定民族文化浸泡的必然性。于是,人除了自然拥有的民族身份以外,民族文化也成为个体精神与生命的泉源,既造就其生长环境,也成为其社会人文环境,冶炼、锻造了此个体的民族性。“人总是生活在一定民族文化传统中,民族文化传统是人的精神家园,它使人具有归属感、亲切感。人们总是通过特定的民族文化认同自己。”用民族文化浸润并培育了自己的体力与智力,用民族文化涵育也结构着自己的精神与灵魂。民族的语言、民族的习俗、民族的规范、民族的视界……人与民族、人与民族文化,从物质到精神,从客观到主观,从实际到想象,都就此而不可能分开:文化即人类的原乡。在民族国家中生活,在民族文化涵养中长大,一个人如想否认自己的民族身份与文化个性,其实是“拔着自己的头发想离开地球”,客观上永远不能实现。在此角度上可以看出,民族及民族文化身份,是一个人个体的社会基因,需要并只能始终携带,即使已经到了全球化时代。
另外,在共同的民族生活中,人个体建立起了他们各自最初也是最坚实的生活识知与记忆。这种识知及记忆于是积淀在其生命的深处,构成为深层意识。这种深层意识奠定了个体生命的心理基础,并永远影响、主导着人个体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这种记忆,还会长久地留于个体的生命历程,以后无论经历怎样的人生变迁与面貌更换,最初的记忆,将会对后来的、新鲜的人生经历进行甄别、遴选甚至覆盖。
这些,都导致了民族性与民族文化结构出的民族身份,才是成长中的每一个人个体在人类社会中获得辨识的基本。一个人不可能丢掉自己的民族身份,尝试丢掉的结果,就是其个体面目的模糊,就如一个黄种人想整容、呈现为白种人,不仅要付出身体的代价,而且根底上的不能改变,与白种人群的不认可,将导致此个体心理及社会认知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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