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它是符合其剧中人物所处的社会历史文化和时代背景的。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是中国母系氏族社会自发的原始宗教的演变,它综合了巫术禁忌、鬼神祭祀、神仙传说、成仙方术,谶讳神学,以道家黄老之学为旗帜和理论支柱,人文历史论文 杂取了儒家、墨家、阴阳家、养生家等诸家学说中的自我修养思想、宗教信仰成分和伦理观念, 在长生成仙、度世救人进而追求道和真的总目标下神学化、方术化为多层次的宗教体系,它是在汉代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汲取佛教的宗教形式。东汉顺帝时, 张陵于鹤鸣山所倡导的“五斗米教”被视作道教的开始。东晋建武元年, 葛洪撰成《抱朴子内篇》, 整理并阐述了道术与理论。魏晋南北朝时, 北魏嵩山道士寇谦“清整道教,除去三张伪法”,重新制定乐章, 诵戒新法。后经庐山道士陆修静整理三洞经书, 编著斋戒仪范,以《道德经》为主要经典, 陶弘景在此基础上充实道教内容,构造道教神仙谱系,自此奉老子为教祖的道教基本上形成, 并开始四处传播。在唐代, 道教进入了全面发展的兴盛期, 唐代开国皇帝李渊自称是“太上老君”李耳的后裔, 并于公元六二五年规定“道先,儒次,佛最后”。唐太宗李世民颁布《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 将道教确立为国教。唐高宗李治笃信道教, 曾于公元六六六年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 并下诏将二十宫调之林钟宫改为“道宫”使道教音乐从此在宫廷宴乐与典礼仪式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作为《长生殿》主人公的唐玄宗李隆基更是崇尚神仙道术, 据《册府元龟》卷五十四载:“(天宝十年)四月, 帝于道场亲教诸道士步虚声韵”, 使之“平上去入, 则备体于正声 吟讽抑扬, 则宛仍于旧韵。”《旧唐书·卷九·玄宗下》载:“二十九年春正月丁丑, 制两京、诸州各置玄元皇帝庙并崇玄学, 置生徒, 令习《老子》、《庄子》、《列子》、《文子》, 每年准明经例考试。”显见其与道教有密切关系。不仅如此,主人公杨贵妃曾经当过道姑,所以书中就不能不借助道教素材,不能不牵涉到有关道教的教理。
其次,道教信仰的理想, 就是长生成仙, 得到永生。从这个层面上讲, 道教追求的本质是“永恒”, 这恰好与《长生殿》中洪N主要想表现的情之坚贞可得到永恒这一主题不谋而合。而且, 马嵬之变时杨贵妃早逝将两人这段“在帝王家罕有”的情缘生生的斩断, 如何采用合理的方式使李、杨两人能够不违“月下盟誓”, 再续“钗合情缘”已成为故事情节发展的必然要求。此时, 在唐代就已流传的“玉妃归蓬莱仙院, 明皇游月宫之说”,无疑打开了洪N的创作思路。在白居易《长恨歌》中也有“忽闻海外有仙山, 山在虚无飘渺间”的提法。因此, 洪N在其《长生殿》中, 便吸取了道家羽化成仙之说, 很好地完成了李、杨两人“绵绵无绝期”的爱情神话。所以,《长生殿》中采用的大量道教文化作为其创作基础, 不仅是对前代有关李、杨两人爱情故事积淀的继承, 而且符合剧中故事情节的发展。
再者,朱彝尊在《长生殿序》中说洪N作《长生殿》,“其用意一洗太真之秽,俾观览者只信其为神山仙子焉。”洪N确有此意,不书史家秽语,“专写钗合情缘”,最后又让杨贵妃进入蓬莱仙院,并与唐明皇重圆于月宫,充分证明了这种构思。显然,在洪N心中和笔下,杨贵妃都不是倾国祸水、乱阶尤物,只是一个值得怜悯、同情又应予恨、批判的绝代佳人——唐明皇的宠妃。基于对杨贵妃的这种认识和态度,作者在构思全文时,让杨贵妃的形象由人变鬼魂,再升华为神仙,于是她的性格也变得更理想化,更抽象了,美化了杨妃的形象。所以在《长生殿》引入大量道教成份是有利于其艺术创作的。而这些道教成份积淀在为《长生殿》这部在中国文学史和戏剧史上有着深远影响力的名剧增色添彩的同时, 也使自己通过此剧得到广泛的传播和永久的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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