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简并未明确表述性善恶的问题,但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楚简对人性论的观点应是: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
应该说,简文的心性论是从孔子“性相近”到《中庸》“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的桥梁,另外其对以后的孟子、荀子的人性论也具有很大的影响。
三、孟子的性善论
1、孔孟心性学说的分歧
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于孔孟并称,将其尊为儒家的圣人,也认为孟子是子思的学生,他们的思想一致,没有什么分歧,但在对于心性学说的问题上,二人是有分歧的。孔子并没有对性善恶的问题展开过集中讨论,但他主张“克己复礼为仁”,除了要具备仁以外,还要学礼,因此在孔子的心性学中,只有仁性还不行,还必须不断向外学习,要“君子学以致其道”(《论语·子张》7章)。而孟子主张人有良知良能,这是成为圣贤的重要依据,他不强调外向学习,认为只要原归本心就已足够,孟子还说过“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弗思耳矣。(《告子上》6章)”“万物皆备于我”(《尽心上》4章)而孔子一直主张必须学诗学礼,主张不断学习。二人之间的分歧可见于此。
2、孟子的性善论
孟子是第一个提出系统人性善理论之人,性善论也是孟子仁政学说的理论基础。他认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孔子的最大贡献是创立了仁学,但都没有说明仁是什么。孟子明确提出了“仁,人心也。”(《告子上》11章)的说法,因此“儒学发展从孔子的由礼入仁的阶段,进入到了孟子纳仁入心的阶段。”【2】
孟子所谓的性善,并不是说每个人生下来就具有完整的善性,不是性本善,而是性向善。他认为每个人生下来,其本性里都有善的因素,这些因素他称为“端”,“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公孙丑上》6章)也就是说孟子所谓的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即仁)是仁、义、礼、智的“端”,即开始、开端的意思,他认为这些只是善的最初,还不是仁义礼智的最终完成,要成就道德、善性,还需要不断扩充与发展。孟子认识到各种善心只是四端,并不是完成,因此还需要培养,不断充实,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孟子的性善论并不是“性本善”,他所谓的性善也并不是说人生下来即具有一切善心、善行,而只是说人人都具有善端,都可以为善,需要不断培养、发展,才能成就最终的大善,因此性善是一个过程。
四、荀子的性恶论
荀子、孟子同属儒家,但在人性论的问题上则是有性恶、善的重大区别,而且荀子激烈抨击孟子的性善论。“孟子讲性善,认为人的道德先验地存在人性当中。而荀子讲性恶,否认有先验的道德,认为人的道德属性是后天环境陶冶养成的。因此荀子的性恶论是强调了礼义法治的重要性。”【3】
荀子说:“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性恶》)这是荀子性恶论的主旨。关于“性”与“伪”,荀子也有自己的认识:“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性恶》)因此可以看出荀子认为人本性是恶的,一切善均是后天人为的结果,这种推崇“人为”胜于“天然”,这是荀子哲学的一大特色。
荀子的《性恶》篇中论述了人性生来就有种种欲望,荀子说:“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之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义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是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性恶》)也就是说人性生来就有种种欲望,如果顺着这些欲望,必会生出种种恶来。正因人性本恶,所以才需要礼义法度,“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礼义然后治。……故性善则去圣王息礼义矣,性恶则兴圣王贵礼义矣。”荀子认为正是因为人性恶,才需要圣王、礼义,如果人性本善,那根本不需要圣王、礼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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