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成为遁入“理想状态”的理想自我。这种理想化自我是这一无意识心理努力的结果。它遮蔽了内心冲突和内心分裂,使个体获得基本生活赖以维持的统一感和身份感,并在内心营造一种力量和意义的假象。是一种病态的自我。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看麦娘所代表的真实的自我,在现实的拷问和逼迫之下逐渐走向分裂,异化。最终形成代表现实自我的易明莉和代表理想自我的上官瑞芳。然而这并不是小说所要表达的主要内容,真正的内涵在于作者如何通过把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的两个碎片进行缝合和拼接,显示其对真实自我的最终实现和认同,并通过这种实现和认同彰显小说对人的存在状态的关注。
二、真实自我的认同和实现——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的缝合和链接
小说中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的缝合实际是通过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的重叠和融合,现实自我对理想自我的整合和融化,将理想自我所代表的合乎人性的存在的部分吸收和接纳,将二者的精神融二为一,从而使得分裂的自我得到完整的统一。具体来说,就是通过印证易明莉明白上官瑞芳就是另一个她自己,来实现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的重叠和渗透。
在小说的叙述中,上官瑞芳是易明莉的闺中密友,俩个人从认识的那一刻就如影随形,易明莉理性而务实,上官瑞芳敏感而柔弱,正是这差异的性格形成了两者交叉互补的可能,她们是彼此的一部分。
两个人一起在认识看麦娘那一刻认识了自我,领会了自我的本性的真意,应该说在她们心智开始成长的那一刻,她们接受和体验到的就是同一种感觉,这种共同的从看麦娘所代表的真实自我中衍生出来的最初的独特生命意识注定二者是彼此的映衬,是彼此心灵的守护者。然后俩人在一起追逐爆米花盛开的魔幻魅力中,再一次醉心于炸爆米花的人对感觉和经验的神奇掌握,共同陶醉于不为外界事物介入而全凭自我感觉的状态所产生的美感和精神的高度自由和生命的还原所迸发出来的强烈的震撼力之中。在窥探阉鸡的秘密的过程中,她们“自学成才的明白了性别的意义,感受到了对于被操纵的命运的恐怖和怜悯”。正是在这反复体会的相同的感动和相同的震撼中。他们成了彼此成长的每一步的见证者和阐释者,如易明莉所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童蒙初开的时候,发生在我和上官瑞芳之间的合谋和默契”。他们在夜里出现相同的梦境,“她知道我的成长,我也知道她的成长”,这是连他们母亲都不知道的秘密。
两个人的命运和生命就在这些细微而绵长的缠绕和牵绊中凝结在一起。像两棵彼此纠缠的树木,再也无法分开。在古老的战争争夺游戏中,上官瑞芳要抢夺的永远是易明莉,“她从来都是这样唱的,我们要求易明莉,我们要求易明莉!”以至于多年以后的易明莉耳边经常回响起上官瑞芳那撕心裂肺的冲破理智的呐喊,此时的呐喊如其说是上官瑞芳的领唱,不如说是易明莉对分裂着的自我的回归的呼唤。“上官瑞芳用她全部的青春和生命来反对我的平庸,我却还是那么的理解她和心疼她”。这理解和心疼,源自上官瑞芳的生命在易明莉生命中的渗透。尽管易明莉明白上官瑞芳和她有很多不同,但是她一再感受到上官瑞芳在她生命深处所激起的震荡和拥有的无以伦比的摧毁力。而这其实都来自于自我对未知的另一半的无法言说的敏感和无法抗拒的接受。“上官瑞芳和容容,是我伤口深处的伤口,是他们,保持了我对于疼痛的敏感和对自己平庸的发现,因此我无法不去呵护她们,呵护她们也就是呵护我自己”。多少年后在“肉眼难以看见变化的枫园里,在在陪着上官瑞芳的时候”,易明莉所“获得和拥有的就是耐人寻味的道理和感慨”。疯狂了的上官瑞芳成为了易明莉生活当中最宁静的领域。在上官瑞芳的自由自在里易明莉体会到的也正是精神世界的高度自由。“只要爱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只要爱停留在某种状态就停留在某种状态”,自我总要停留在他想在的地方。正是在不断的回忆和发掘中,易明莉才明白原来上官瑞芳就是她自己的一部分,正如小说的结局所言:“上官瑞芳在,我在,上官瑞芳不在,我也在,看麦娘在,我在,看麦娘不在,我也在”。此时的易明莉完成了对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的缝合,从而实现了真实的自我,因此,无论看麦娘和上官瑞芳是否在,而真实的自我都会依然存在。
在这种真实自我的实现后,再来考察易明莉对生活的疑问“在我们一心一意想做的事情前面,是什么东西在左右遮挡和前后阻碍呢”?就不难发现这些遮挡和阻碍就是现实中处处压抑真实自我感觉和要求自由表达,个性正常发展的由环境,现实,固有理念等组成的无物之阵。而此时的易明莉也就有了反抗的勇气和力量“我是年轻姑娘的那一阵子,我是多么信服于世杰,是多么盲从公共原则和大众情理啊。现在不了。”她不再任由她的声音被淹没和遮蔽,不再任由她的感觉被忽视和践踏,不再只听从丈夫的引导和安排。
正是对真实自我的捡拾,才让易明莉有了对生活的重新理解和认识,开始懊悔自己在父亲去美国寻求她的支持时的沉默。逐渐理解乔万红高姿态背后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寂寞。相信每个女孩都有她生命中唯一的真爱的“里维斯”。 3/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