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七年”文学总体来看,反面人物的绰号多于正面人物,在一个需要凸显正面英雄人物的时代,设置反面人物是创作的必要手段,正是有了座山雕、蝴蝶迷、哈巴狗、小腿疼、吃不饱等众多反面形象,才得以显示出正面人物的伟大,而这些反面人物的绰号在陪衬过程中逐渐成为反面形象的代言,为人们所熟知。
2.形象概括的表现了人物的性格特征。
巴尔扎克在小说A Distinguished Provincial At Pairs里说:“人物最好的画像优势莫过于他的绰号。”绰号是人物性格的鲜明标志,绰号对人物性格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三里湾》中的“糊涂涂”马多寿,是马家院的统治者,他确实“糊涂”,那时在党和政府的法令和政策一旦与他个人利益发生冲突时,他便不明事理。但他实际上并不糊涂,他在谋划个人利益的时候,精明能干。他参加互助组是要利用其劳力为自己种田。他反对开渠,因为他的地实际已经成为水田;他顽固维护封建家长式的陈规旧制,虐待儿媳,强迫儿子辍学,干涉青年人的幸福。这都深刻揭示了马多寿目光短浅、保守自私的思想性格。又如“腊梅花”体现出梅福如坚强不屈 无所畏惧的品格。
3.增加作品的幽默性和可读性
绰号本身还具有伏笔和悬念,使故事情节发展曲折起伏,吸引读者,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锻炼锻炼”》以一篇大字报为开篇:“有些妇女们,光想讨点巧,只要没便宜,请也请不到——有说小腿疼,床也下不了,要留儿媳妇,给她送屎尿;有说四百二,她还吃不饱,男人上了地,她却吃面条。她们一上地,定是工分巧,做完便宜活,老病就犯了。”③显然,“小腿疼”“吃不饱”不是人物的真实姓名,在大字报中是受到批评的,所以读者一开始通过绰号便会对人物产生兴趣,谁是“小腿疼”“吃不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受到批评,在疑问中,作者向读者一一展开,原来是两位农村妇女好吃懒做,以小腿疼和吃不饱为借口逃避劳动,作者以这两位幽默型人物开展故事情节,揭示文章主旨;《林海雪原》中对于蝴蝶迷长相的描写、绰号的由来的介绍,都令读者忍俊不禁,使严肃的革命历史题材小说不乏生动幽默。
4.体现作者对人物的喜好。
看似平凡的绰号,往往蕴含着作者对人物的喜好。例如《三里湾》中的王宝全,他心灵手巧,善于发明创造,各种匠人活儿都做的了,更重要的是他将自己的聪明才智都献给了集体,被村民们成为“万宝全”。这个绰号,蕴含着作者对王宝全的赞扬之情,表达了作者对王宝全和以他为代表的农民的深爱。《敌后武工队》塑造了保定东南乡一提就使人痛恨的汉奸哈巴狗,他对百姓穷凶极恶,而对日本人卑躬屈膝、无耻谄媚,得到日本人的夸奖,就像得到“主任扔给一块骨头的狗”。“哈巴狗”这一绰号,一方面揭示了汉奸的残忍凶暴和色厉内荏的本质,一方面抒发了作者对汉奸的憎恨之情。
5 反映时代特征。
“吃不饱”这一绰号虽然是为了批评农村妇女的懒惰,但同时也体现出建国初期我国农村生产力发展水平低,有很多人真的吃不饱;又如座山雕,也从侧面反映出建国时期土匪残余势力的猖獗。
中国人性格中有给每个人起外号的倾向,但“十七年”小说的人物绰号不仅是幽默,更是一种情感和形象,赋予了鲜明的时代内容,创造了栩栩如生的形象,丰富了“十七年”文学。
参考文献:
1.孟祥武.审视赵树理笔下的人物绰〔J〕。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
2.曲波.林海雪原 〔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
3.赵树理.锻炼锻炼〔M〕 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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