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语言交换的经济”理论是布迪厄社会语言学的核心思想。它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一、语言是一种可供交换的经济资本；二、语言交换有一定的市场与调节规则；三、语言交换是言说者运用策略与技巧的言语行为；四、语言关系总是符号权力的关系。
［关 键 词］布迪厄
布迪厄的社会学理论涵盖了广泛的专业研究领域。其中，他把语言与权力这两个分别属于语言学与政治学的主题“嫁接”起来，在吸收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理论、奥斯汀和塞尔的“言语行为理论”以及法国语言学家梅耶关于“语言的社会性”等重要思想的基础上，建构了一种社会语言学——“语言交换的经济”理论。布迪厄认为，语言的交换是一种场域，而语言本身又是一种符号资本。因而，“语言交换场域”其实就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经济场域”，其中存在着复杂的经济、社会与权力关系。在权力关系的支配下，语言的交换可以被看作是人们为了获取利润而在交换市场中所进行的各种权衡。总之，“语言交换的经济”理论是布迪厄社会语言学的核心思想。它揭示了不被人们觉察的、具有隐蔽性的非物质领域内的利益斗争。我们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加以阐述。
一、语言是一种可供交换的经济资本
众所周知，关于语言的性质，孔德曾运用一个比喻加以说明。他认为，语言是一个宝藏，它构成了一种财产，所有人都可以同时使用它而不会使其储备有任何减少。这种财产容许为一个完整的共同体所共享，对所有人来说，人们自由地运用这种共有财富无意中会促进对它的保存。因此，语言可以被一切人普遍、一贯地获取，从而排除了任何形式的剥夺的可能性。其后，索绪尔借用了孔德把语言看作是“普天共有的宝藏”这个隐喻，并不加区分地运用到“共同体”和一切“个体”上。例如，他运用了这样一些术语：“内心财富”、“个体语言财富的总和”、“积存于每个大脑中的印记的总和”。［1］总之，他们认为，语言不是一种稀缺商品，所有参与到语言交流中的人，就像享受阳光、空气和水一样都能一起享受这种财富。然而，在布迪厄看来，所谓运用共有的语言技巧共享一种语言，其实质是“语言共产主义错觉的示范性表述”。由此，他把批判的矛头直指结构语言学大师索绪尔，并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布迪厄指出，语言学家的这种认识，仅仅是把语言作为一种拥有内在逻辑的自足体系，因而是就语言理论内在体系自身所作的一种纯粹假设，是对语言学所作的一种静态描述。“纯粹”语言学的特征就是它赋予共时性的、结构的或内在的视角以优先性，认为在分析、研究语言时，这些因素远比语言的历史性、社会性、经济性或其他更多的外在决定因素更为重要。布迪厄认为，这种语言观割断了语言与实际运用之间的任何关联，论文剥夺了它所有的实践功用和政治功用。它把语言所涉及的最实在的交际内容从属于一种“没有感性经验的纯粹构成”。［2］因而是一种“不偏不倚的旁观者”的观点。［3］总之，这种语言观所忽视的，正是布迪厄所一贯强调的具体实践以及语言运作的社会条件。
正是在批判“语言共产主义”谬误的基础上，布迪厄建构了一种“语言交换的经济”理论。他认为，语言是一种可以交换的经济资本，能够在语言交换的市场运行中为言说者带来利润。从这种经济资本的获取来看，就像人们获得文化资本与社会资本一样，个人的语言能力总会受到自身特定的历史实践条件的限制与影响。布迪厄指出，每个人“进入合法语言的渠道是很不平等的。语言学家在理论上认定语言技能是普遍共享的，并且慷慨大度地将它授予每一个人，但这种技能在现实中却是由某些人垄断的。”［3］因此，总有人在某些情境下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布迪厄举例说，仅仅从理论上讲一个农夫有权参加当地镇长的竞选。但真正的事实却是，如果有人问他为何没有想到去竞选镇长时，他会这样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呀！”显然在农夫的生活世界里，政治权利、能力与素养已经部分或全部地被剥夺了。从语言交换的角度来看，与他的政治生活密切相关的语言上的经济资本几乎已经丧失殆尽。而缺乏这种资本就不可能在语言交换市场中获取相应的政治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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