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以上分析,动量短语与前四组名词组合结构化程度最高;那是因为这些名词在语义上都有[+过程性][+时段性]特点。它们与动量短语组合都激活这些名词的动态性。而第五组“动量短语+名词”蕴含相对固定的动词,结构化程度相对高;而第六组的结构化程度最低,需要依赖语境,应该是“序列”。
二、“动量短语+名词”在句法结构上的独立性
动量短语与名词结构不仅可以在语义上有关联,而且“动量短语+名词”还可以自由地做句法成分。
A作宾语:
(12)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早没事了。(郭宝昌《大宅门》)
(13)所以我已经猜出了正确的答案,这个surpriseparty就是一次幫助教育。(王小波《未來世界》)
(14)半夜里,他剛剛睡著,“叮鈴鈴”一响,他也得接,遭来一顿责难。(周家骏《一个厚道的南通人》)
(15)教员们七嘴八舌乱哄哄一阵,这才把一场取闹结束了。(杨沫《青春之歌》)
这几个“动量短语+名词”做宾语的例句中,前三句是做动词的宾语。(15)是做介词的宾语。不过,我们发现前三句中的动词大都是无量动词,“是”、“遭”。如果是有量动词,得做不同的分析。如,
(16)万德伦说了一番客套话,眉头一蹙地言归正传了。(徐孝鱼《凡人》)
(17)赵四自己刮了一阵风,-------把自己吹到李应姑母家,(老舍《古书艺人》)
(18)于是小史------又把他拖了回来,放在凳子上,抽了一顿嘴巴。(王小波《似水柔情》)
这三个例句中“动量短语+名词”在有量动词的后面,所以依据语义优先的原则,动量短语首先与动词结合,组成动补短语,然后再带宾语。这里动量短语与名词被分离了。因此,处于无量动词后面的“动量短语+名词”可以自由的做宾语,结构化程度高。而处于有量动词的后面不自由。同样,例(15)中“动量短语+名词”做了介词的宾语,因为后面还有主要动词,所以,它也可以自由做宾语,它的结构化程度高。
B做主语
(19)第一遍石灰刷的太薄,五颜六色还隐隐显现,农民做事就讲个认真,他再细细刷上第二遍。(余秋雨《文化苦旅》)
(20)一场冲突过去了,道静并没有跟宋郁彬回去。(杨沫《青春之歌》)
(21)顾祝同似笑非笑,一番话却关系到在辽南打击日本侵略者的一支主力军的生死存亡。(菜仁照《山河呼啸》)
这三句话中,“动量短语+名词”做主语,它们作为被陈述的主题,在句首凸显的是静态的事件意义。所以可以自由地做主语,结构化程度较高。
(22)你瞧,我一次队也没有掉。(魏巍《地球的红飘带》)
这句中“动量短语+名词”做主语是属于典型的有标记句,目的通过对小量的否定达到对全量的否定。这种情况下,动量短语中数词仅限于“一”。也就是说“一+动量词+名词”结构做主语用于表示对全量的否定时是最自由的,结构化程度高。
C做定语;
(23)一顿饭工夫,他兴冲冲的跑来说:“她老人也没问题,成功了。”(林雪等《双枪老太婆》)
从我们查阅的大量的语料发现做定语的情况很少,这大概与“动量短语+名词”的语义有关,因为,“动量短语+名词“凸显的是[+过程性][+时段性]的动态意义,而与作定语的要求静态的属性或外在特征要求不符。
D做谓语
(24)我们多年邻居,什么事情不好商量?
(25)我们店,百年老字号呢。
这两个例句都是“动量短语+名词”做谓语,凸显的是时间的过程性动态意义,做谓语相对自由。
我们判定“动量短语+名词”结构化程度高低,我们采用两种办法测试。
A“动量短语+名词”做句子的主语,动量短语与句子的谓语动词不发生语义关联。
B“动量短语+名词”可以做“有”的宾语,表示存在意义。
如果同时满足这两项条件,“动量短语+名词”的结构化程度高,最自由,属于结构体,如果只满足其中一项,结构化的程度相对低,如果同时不满足,那只能是“序列”。
用这两种方法测试前面的六组“动量结构+名词”,发现,前四组结构化程度最高,第五组结构化程度相对高,第六组最不自由,是“序列”。这是因为,前四组中的名词有其特殊性,也就是它们既有名词的属性,又有动词的属性,是名词或动词的非典型成员,由于其“非典型性”,所以,当“动量短语+名词”自由处于主语或宾语位置时凸显的是名词性的意义,表示的是静态的事件。当处于谓语位置时,又凸显的是动词性的意义,表示动态的活动。
下面来分析第五组它的自由性:
“一遍生字累得我手都酸了。”在这句话里,“一遍生字”做句子的主语,并与句中的主要动词“累”不发生语义关联,但是却不符合第二条,如:*有一遍生字。同样,“一趟城花了我五、六百元。”“一趟城”做主语,并与句中的动词“花”语义上不发生关联,但也不能做“有”的宾语,表示存在意义。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