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文导读:：本文运用功利主义思想研究剧中家庭关系。家庭仇怨与功利主义思想的局限性。
论文关键词：詹姆士•，•，帝龙，功利主义，局限性
尤金·奥尼尔的父亲詹姆士是个演员，嗜酒成性，母亲玛丽在生尤金时染上了吗啡瘾。父亲的长期演绎生涯使奥尼尔童年生活在旅馆和火车上漂泊。他经历过一战、爵士时代、大萧条及二战。讽刺地说，正是他扭曲的家庭和混乱的社会环境为其作品提供了主题。他深思这些动乱问题、探索人类天性并试图去寻找美国病态社会的根源。病态的渺茫无望在其自传戏剧[1](P39-42)《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1941）中有最好的体现[2](P37)。曼海姆一直强调奥尼尔是用他整个创作生涯来完成《旅程》[3](P165)。学者们主要使用当代批评方法研究该剧包括宗教批评[4](P212-228)和女权批评等[5] (P60)。迄今为止，尚未有人尝试文学伦理学视角研究该剧。鉴于此，本文运用功利主义思想研究剧中家庭关系，认为家庭决策者詹姆士·帝龙以功利主义作为生活标准，一生为全家人的生存与幸福而忙碌，用有限的收入在全家人的幸福与妻儿个人的幸福间作出艰难选择时他只能选择前者，致使妻子患有毒瘾儿子染上恶习或落下痨病并酿成家庭仇怨，而这一切归因于功利主义本身的致命弱点。
一 詹姆士功利主义思想的形成
功利主义起源于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和杰尼米·边沁[3](P48)。边沁认为只有痛苦和快乐才是世界万物的唯一本质价值：“自然运用两股力量：痛苦和快乐来统治着人类。”[4](P58)。近代功利主义思想在约翰·斯图亚特·密尔(1806-1873)的作品中得到发展，“密尔是人类社会自由的最具影响的代表者之一。”[6](P110) 在《功利主义》中他总结了功利主义理论基本思想，阐明了道德与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的相关性，宣称功利与快乐并不矛盾，快乐是人类追求的最终目标，所有所追求的事物都是为了寻求快乐，逃避痛苦灾难[7](P59)。功利主义基本原则称为“功利原则”或“最大幸福原则”，认为那些创造幸福快乐的行为为正确行为局限性，而那些带来痛苦的行为则为错误行为[8](P161)；幸福则带来快乐驱走痛苦，不幸福则是带来痛苦，驱走快乐[7](P59)；带来最大功利的选择则是最道德的选择，此处的功利是指幸福或快乐；我们应当做到给最大多数人带来最大快乐[9](P269)。功利主义是目的论，注重行为结果，考虑每个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可能性和后果，从而判断哪种行为是最好的。
作为爱尔兰移民的《旅程》男主人公詹姆士·帝龙无法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他生于19世纪中期，长于19世纪下叶。当时社会充满了淘金热，垄断及资本主义。金钱成了当时美国社会的最重要的手段也是进入上层社会的唯一标准。这种现象使得中产阶级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财富cssci期刊目录。工业城市人口迅速增长，他们不得不满足工作、生活的需要，实现自我价值。那时整个社会都充满了美国本土人和爱尔兰移民之间的矛盾，移民文化与美国社会主流相充斥。移民文化排斥了美国社会主流赢得了政治上的成功，相反，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他们融入美国社会。爱尔兰人民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文化和生活习惯。詹姆士总是认为自己是这块陌生土地上的一个路人，他还没有融入到这个繁荣的美国社会。
艰难生活经历使詹姆士极度节约并逐渐成就了其功利主义思想。剧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父亲詹姆士总是抱怨他的儿子们浪费，并且总是反复强调一美元的重要价值。这个家虽说不富裕，但是不至于在晚上连灯都开不起，可是父亲就是不允许家人们这么做，他认为那是在烧钱。他辩解道，他不想让电力公司在这个时候有机可乘赚他的钱。和小儿子埃德蒙喝了酒后，詹姆士又和儿子讲他童年时代的故事，埃德蒙经常责备父亲的吝啬。
我也哭了，虽然我竭力不让自己哭，因为我是这个家里的男人。一周只有五十美分！这是事实！！我们从来就没有足够的钱去买新衣服，也不能吃饱。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感恩节，或是圣诞节，母亲从她帮忙洗衣服的美国人那里获得额外的一美元作为礼物时，在她回家的路上，她全部用来买了食物。我记得她抱着我们亲吻时，高兴的眼泪从她眼中淌下。 [10](P807)
詹姆士从小就担起了家庭的重任。童年时，因为他是家中的唯一男子汉，为了帮助贫困的母亲挑起家里重担，他放弃了学习，找了份工作，每天都非常努力工作。当母亲在一所破房子去世后，他明白了一美元在那个时候对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有么多重要。正是这样局限性，使得他在以后的生活里做任何事都喜欢讨价还价，逐渐地这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他从来不信幸运之神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并常常害怕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改变或会失去。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不敢成为一个挑战不同角色的优秀演员。为了赚更多的钱，他总是演同一个角色、同一部分，因为这个角色能够赚很多的钱，从不去尝试新的戏目，也不努力去发挥自己的天赋。和挖掘自己的天赋比，那时他认为钱越多生活越加幸福，才能养活这个家。因为他害怕被挨饿，害怕破旧的房子，他相信足够的金钱能够改变家庭贫困的现状，能使自己变得快乐。这是他的追求。
《旅程》是“用血和泪书写的充满旧痛的戏剧”[11](P3-16)。作为一名家庭成员，早期社会生活、父母及自我家庭生活终究使詹姆士养成了自己的伦理责任：为保障最大数量的物质幸福而合理使用每一分攒下来的钱。然而，像每个他这个年龄人一样，在他坚信那本身就存在缺陷的伦理原则时，詹姆士不能预测到不可避免的家庭仇怨。
二 丈夫功利主义思想与妻子病痛
整个戏剧描写的是夏天的一天，发生在一个破旧，黑暗的起居室的十八小时的事情。从阳光明媚的早晨到烟雾缭绕的午夜，这个家里的四个人经历了一系列的讨论，辩论及争论。在这个家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 詹姆士一个守财奴，玛丽一个瘾君子，杰米一个酒鬼，埃德蒙一个病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自私、自怜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互相帮助。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愿去想自己想要什么。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去减轻他们的痛苦都是无济于事，因为现实往往是和幻想不一致的。里面没有哪句台词比玛丽表达地更清楚：“我们谁都无能为力……我们永远地失去了自我”。[10](P729)
作为家庭决策者的丈夫，詹姆士用功利主义原则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以确保妻子幸福。他经历了一个艰难的童年，再加上当时的社会动乱，他更注重物质生活的安逸了，因为他不希望他的包括妻子在内的家人也遭受同样的痛苦。詹姆士深爱妻子。对詹姆士来说，他的生活目的就是让他的家人远离贫困，追求更多的物质财富。快乐是他的最终追求，只有物质给他带来身心上的满足。功利主义使他深信他的伦理观不仅能给他自己也给整个家庭带来快乐和幸福。在生活的每个方面，詹姆士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为家人驱除痛苦，带来快乐。那时局限性，詹姆士认为只有脚下的土地是最可靠的，把土地认为是体内的血液；他一再强调：“但是土地就是土地，总比华尔街上骗子的股票和债券要安全。”[10](P721)。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身边的人甚至整个家庭，所以在做每个决定之前他都要认真考虑，当妻子个人幸福与全体家庭成员幸福发生冲突时，功利主义思想促使他选择后者cssci期刊目录。当妻子在旅馆生下埃德蒙之后却不肯花更多的钱请一个好医生来为她治病，而是一个不承认自己医术不精的江湖郎中。正是詹姆士这个做法让他的妻子从此染上了吗啡。由于自己的职业，詹姆士和妻子不得不要在二流旅馆和火车上度过。对玛丽来说，这和她想要的生活完全相反，她认为这不像一个家。她常常抱怨詹姆士：“你从没有给我一个家，你总是更喜欢一个俱乐部、酒吧，而对我来说，在旅馆的肮脏的房间里度过，真的是很孤单。真正的家是不会觉得孤单的。”[10](P756)并不是因为詹姆士不爱妻子，而是因为他永远不懂得妻子的真正家的意义。那时，他基本集中全部精力挣钱，直到晚年，他也没有给妻子一个真正的家。正如玛丽对儿子们所说的一样，他们的父亲能够买得起很多财产，但是却不能给她一个家。詹姆士看来，只有拼命挣钱才能确保全家人的基本物质条件，与此相比，妻子的“家”似乎不是那么至关重要。
功利主义思想还告诉我们，当做决定时我们会再三比较，我们必须考虑将有多少人会受到这个决定的影响，他们是快乐还是痛苦，他们会有多快乐，有多痛苦，这些快乐和痛苦会持续多久，以及这个决定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7](P53) 当詹姆士不愿意为妻子请好医生和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时，他只考虑到眼前物质状况，没有考虑到他的选择会带来长期的严重后果，尤其是对妻子精神健康的影响。但是，这个家庭决策者也并非没有考虑到自己行为的后果。那时，如果詹姆士选择为妻子请一位有名的医生，他可能失去工作，失去赚更多钱的机会局限性，他的家庭将可能陷入更大的麻烦。同样，如果詹姆士为了给妻子一个“家”而舍弃挣钱的大好时机，那似乎极不明智。如此，家庭便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玛丽经常说自己爱丈夫，但在她心里，她和儿子们一样不懂丈夫和父亲，常常责备这个一家之主的吝啬。从功利主义道德看，詹姆士似乎理应获得更多理解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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