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939)可以说,无论工业周期还是信用周期,都有着繁荣和衰退时起时伏地交替,有着不可抗拒的周期出现,而危机只是这个周期的一个要素。在这个世界里极度富裕和极度贫困并存,过度工作和失业的并存,国家权力畸形的集中和社会底层大众难以排解的内在的绝望的恐惧与虚弱,依然与一百多年前一样,构成了今天资本主义的特征。今天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地感觉到世界正在成为一个人类无法控制的世界,一个由异化力量驱使它走向灭亡的世界。马克思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这里陷入了新的矛盾。它的历史使命是无所顾虑地按照几何级数推动人类劳动的生产率的发展。如果它象这里所说的那样,阻碍生产率的发展,它就背叛了这个使命。它由此只是再一次证明,它正在衰老,越来越过时了。”〔4〕(P292)
马克思虽然判定资本主义达到了它的极限,但这个极限应该是逻辑性的,存在着周期、存在着危机,但没有特定的历史限期,因此,危机应当在逻辑上理解为一个经济运作系统寿命的最后终结和资本主义存在的内在极限。
如何评价马克思的危机理论?
米夏埃尔·亨利希认为之所以马克思没有危机理论是因为他没有将自己的‘货币主义’价值理论贯彻《资本论》的始终,也就是过分关注实体经济的运作,过分关注危机与实体经济的内在联系,而忽视了货币起重要作用的虚拟经济层面对危机的影响。尽管马克思已经意识到货币在危机中的作用,他说“在一般的生产过剩的危机中,矛盾不是存在于各种生产资本之间,而是存在于生产资本和借贷资本之间,即存在于直接包含在生产过程里面的资本与作为货币独立地(相对地说)存在于生产过程外面的资本之间。”〔9〕(P14)“几乎现代每一次商业危机都同游资和固定起来的资本之间应有的比例关系遭到破坏有关。”〔6〕(P37)可惜的是马克思并没有将‘货币主义’价值理论运用到积累理论或价值向生产价格理论之中,将货币剔除资本主义生产制度分析之外,这就禁锢了自己理论视野,使得危机理论仅为半成品。米夏埃尔·亨利希对马克思的危机理论评价虽然很尖锐,但确实值得我们思考。他说,“起作用的是贯穿《政治经济学批判》所有草稿的某些矛盾。一方面,马克思与古典政治经济学相比,更强调货币的意义,通过对价值形式的分析阐述了‘货币主义’的价值理论。这种理论完全不同于斯密和李嘉图的‘前货币主义’观点,并且在考察简单流通的过程中坚持认为,物物交换和(货币中介)商品交换之间存在根本差别。但是另一方面,在很多地方,例如在叙述积累理论或价值向生产价格转换时,货币形式似乎不再起主要作用。在这些地方马克思甚至又重新回到一切只以‘实际的’量为中心的前货币主义价值理论。如果看到了这样的矛盾,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资本论》无论从量的方面看,还是从质的方面看,都是一部未完成的著作,因为……以价值形式的分析为开始的货币主义价值理论在所有叙述阶段都没有继续叙述。……如果上述评价是恰当的,那么这不仅说明,马克思没有完成危机理论,……既然马克思的论证逻辑不清晰,那么他就不能清晰地继续叙述危机理论观点。比要时我们可以表述与马克思的重要论证相一致的危机概念,但是要讨论这些危机概念中哪一个是真正‘可靠的’,这似乎是一种毫无希望的冒险。”〔20〕(P19)
熊彼特的评价是中肯的,他说:“马克思无疑赞美—--虽然他没有很充分地宣扬——资本主义发展社会生产能力的巨大力量,另一方面,他不断地强调群众日益增加的不幸。因此作结论说,危机或萧条是由于受剥削群众买不起永远扩大的生产设备生产出来或准备生产出的东西,和因为我们不需重说的这个或那个理由使利润率下降到破产水平,难道不是最自然的事情吗?”〔1〕(P89)“即使我们接受他关于发生剩余价值的解释、同意积累和机械化(不变资本的相对增加)和过剩人口(它无情地加深群众的不幸)确实连成一条逻辑的链,这个链的末端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大崩溃——即使到那时我们还是找不到一个因素来说明周期性波动必然成为过程的一部分,并是繁荣和萧条内在交替的原因。”〔1〕(P90-91)“我们实际上发现,凡在认真分析经济周期中曾加以考虑的所有因素,基本上很少错误。此外,一定不要忘记,单是察觉到周期活动的存在,在当时就是伟大的成就。在他之前的许多经济学家都看到周期的细微迹象。可是,他们主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后来称为‘危机’的引人注意衰退上。他们看不到这些危机的真实面貌,就是说,按照周期过程看来,这些危机仅仅是小事件。他们考察时不看看它们的前景和基础,认为它们是孤立的灾祸,它们是由于错误、过度、指导出错或是信用机构工作不妥才出现的。我相信,马克思是超出传统看法和先于——统计补充除外——克雷蒙朱格拉研究工作的第一个经济学家。虽然如我们所见,他对经济周期并没有提出理由充分的解释,但他清晰地看清在他面前的这个现象,并了解它的许多机制。和朱格拉一样,他毫不犹豫地说出‘受小波动打断的’十年一次的周期。 7/8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