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导读::杜威经验自然主义的提出与实质。他提出的经验自然主义。他的“经验”概念。他用“经验的方法”涵盖主客体为一体的哲学。
论文关键词:杜威,经验自然主义,实质,概念,方法
杜威把反对传统二元论哲学作为自己的重要任务之一。他提出的经验自然主义,就是从经验与自然、主体与客体、心与物的统一整体出发,反对传统的主客二分的哲学。他指出,经验具有双重含义,即经验的对象和经验的方式。这两者密不可分,并相互作用。正是由于这两方面的相互作用,经验成为一个与自然连续的囊括主客体双方的“不可分析的整体。”
一、杜威经验自然主义的提出与实质
在西方哲学史上,向来有主客分立的形而上学传统,“结果便产生了心灵与物质,一个物理的世界和一个心理的世界的二元论,这个二元论自从笛卡尔时代一直到现在都支配着哲学问题的有系统的陈述。”[1]这种二元论成为西方传统的思维模式。但是从19世纪末开始,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人与自然的矛盾也日益尖锐,全球开始出现严重的生态危机,到了20世纪初形势则更加严峻。在这种情况下,反对人与自然的对立,反对主客二分成为主流,有识之士们主张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倡导社会与环境的协调发展。
杜威继承了哲学史上的经验论实质,并从经验与自然相互统一的原则出发,批判了传统的二元论。他的“经验”概念,是超越了主客体对立的普泛性概念。他认为,他用“经验的方法”涵盖主客体为一体的哲学,可以克服二元论的弊端,这也是他的哲学与其他哲学的根本区别。他说:经验“之所以具有两套意义的,是由于它在其基本的统一之中不承认在动作与材料、主观与客观之间有何区别,但认为在一个不可分析的整体中包括着他们两个方面。”[2]就这样,杜威确立了一个主体与客体、经验与自然相互连续的统一整体。
在经验这个“不可分析的整体”中,“心灵和物质乃是自然事物的两个不同的特性,其中物质表达他们的顺序条理,而心灵表达他们在逻辑的联系和依随中的意义条理……把物质和心灵当作同一事物的两边或两方面,好像一根曲线上的凸曲线和凹曲线一样――这样的想法简直是不可思议的”[3]。杜威明确反对将物质和心灵对立起来,主张将物质与心灵作为经验的两方面特性,这样,物质与心灵的二元对立就消融在经验的两个特性的联合之中。他指出,世界的本源既不是物质,也不是心灵,而是超越于而这两者之上的对自然的经验,这就是杜威的经验本体论。
杜威的经验自然主义主张将经验与自然看成是相连续的统一整体。一方面是要表明,“经验即是关于自然的,也是发生在自然以内的(experience of as well asin nature)。被经验到的并不是经验而是自然――岩石、数目、动物、疾病、健康、温度、电力等等。在一定方式之下相互作用的许多事物就是经验,他们就是被经验的东西。”[4]也就是说,经验发生在自然界以内,离开了自然界则无所谓经验。在另一方面,杜威也指出,自然事物必须通过经验才能被揭示出来,经验是“自然的显现”,“经验是继续不断地深入自然的心脏的一种途径”[5],离开了经验的自然就失去了意义。因此,经验与自然是同一的,经验就是自然的经验论文开题报告。
经验里包含了人的情感和理性,在杜威看来,未加区分和反思的初始经验才是经验的真实状态。它既包括人作用于环境产生的“做”,也包括环境作用于人产生的“受”,是作为“活的生物”的人与环境之间所发生的相互作用,也就是有机体与自然之间的交互作用。他说:“(经验)不是表示封闭在个人的感受与感觉之中,而是表示积极而活跃的与世界的交流;其极致是表示自我与客体和事件的完全相互渗透。”[6]杜威把经验作为人类的生活得以展开的基础,并把经验看成是超越于主客二分之上的概念实质,这与把经验与自然分开的传统哲学截然不同,也是他成自己的哲学为经验自然主义哲学的根本原因。
二、经验的双重含义
“经验”是杜威哲学和美学的核心概念。在杜威的思想中,经验具有双重含义:一是名词意义上的经验概念,即是什么(what)的含义;二是动词意义上的经验概念,即怎么样(How)的含义。杜威的“经验”概念是在借鉴詹姆斯的“经验”概念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他说:
“经验”是一个詹姆斯所谓具有两套意义的字眼。好像它的同类语“生活”和“历史”一样,它不仅包括人们做些什么和遭遇些什么,他们追求什么,爱些什么,相信和坚持些什么,而且也包括人们是怎样活动和怎样收到反响的,他们怎样操作和遭遇,他们怎样渴望和享受,以及他们观看、信仰、想象的方式――总而言之,能经验的过程。“经验”指开垦过的土地,种下的种子,收获的成果以及日夜、春秋、干湿、冷热等变化,这些为人们所观察、畏惧、渴望的东西;它也指这个种植和收割、工作和欢欣、希望、畏惧、计划、求助于魔术与化学,垂头丧气或欢欣鼓舞的人。“经验”之所以是具有“两套意义”的,这是由于它在原初的统一之中不承认在动作与材料、主观与客观之间有何区别,但认为在一个未曾加以分析的整体中包涵着它们两个方面。……而通常所说的“物(thing)”、“思想(thought)”的意义仅仅是对原始经验反思而加以区别的产物,只具有单方面的含义。[7]
在上述这段话中,杜威明确地把作为名词的“经验”(experience)和作为动词的“经验”(experiencing)区别开来。名词性的经验是指经验的对象和事件,动词性的经验则指经验的方式和过程。杜威把这两者统一在一起,是为了强调人这个有机体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他进一步解释说,“在一定方式之下相互作用的许多事物就是经验,他们就是被经验的东西。当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和另一种自然对象――人的机体――相联系时,他们就又是事物如何被经验到的方式。”[8]在杜威的眼中,人与环境是个和谐的统一体,在运作过程中互相影响和促进。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所面对的和所经历的一切,就是我们生活的过程(the living process),也是构成我们经验的全部内容。
同时,经验的两重含义也是密不可分的。有了经验的对象,才能有经验的方式和过程。也就是说,有了“什么”,才能“如何”,才有“方式”。反之亦然。只有通过经验的方式和过程,经验的对象才能得到显现。没有“怎样”实质,就不能够显现经验的是“什么”。正因如此,杜威认为,经验在一个不可分析的整体中同时包含着它们两个方面。
在经验的双重含义里,自然包括了人,人可以是经验者,也可以是被经验的对象。当作为经历着活动和过程的经验者时,人是经验的主体,而“主体是经验的中心”[9],杜威认为这种承认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传统中的实在或者上帝被排除在外,取而代之是主观心灵。作为经验的主体,人具有特别的观察和实验的能力,并且拥有一些情绪和欲望可以使自然发生特定改变,使自然能为人所利用。
很明显,杜威的“经验”概念与传统哲学的“经验”概念是大不相同的。传统的观点多认为经验属于认知意义的范畴,具有主观心理的特性,也代表着所经验的事件是过去发生的,经验是固定和被给予的。杜威的经验概念则要宽泛得多,认知经验只是经验中的一种,而且我们自身通过与环境的交往,就能够认识和掌握外部世界,经验具有对过去偶然性的指示,更多是体现现在,并指向和延伸到未知的未来的。
三、经验的方法
在“经验”概念的基础上,杜威提出了“经验的方法”。他认为,人的经验是我们的生活得以展开的基础,同时也是并且应当是哲学的立身之本,任何所谓的真理都要在经验中得到检验(to be contested inexperiences)。根据“经验的方法”,哲学家们提出的假设或主张是否对我们的经验有所裨益,是判断真理的主要依据。因此,我们要观察这些假设或主张能够导致我们怎样的经验,使我们的人生境况有什么改观,是否能够使我们与环境的互动更为有效,等等。
杜威之所以反复强调经验的方法,主要是由于到目前为止,人们在哲学、科学和艺术的研究中都没有使用这种方法的习惯,多数的人使用的是非经验的方法。为了更好地说明经验方法的重要性,杜威对经验的方法和非经验的方法作了区分。他指出,经验的方法是能够公正地对待“经验”,把经验作为认识自然的方法实质,把“经验”作为哲学思想的出发点和基点。非经验的方法是从静止的反省的结果出发,而“反省”本身已经把所经验的对象和能经验的活动与状态分裂开来。[10] 经验的方法强调,要从原始经验的真实材料出发,尊重原始经验的完整性;在做反思性分析时,也要将分析结果返回到原始经验中去检验。而非经验方法的最大失误就在于没有把原始经验当作理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因而,反省的结果由于没有实证,无从检验,所获得的结论本身就是专断和抽象的。
杜威把经验分成两种,一种叫做“理智的经验”(或叫“认知的经验”),另一种叫做“非理智的经验”(或叫“非认知的经验”)。所谓“理智的经验”是指经过我们反思思考的经验,被我们提炼过而推演出来;所谓“非理智的经验”也就是“原始经验”,是我们所直接占有和欣赏的,也是粗糙的。两者之间的区别主要在于原始经验是粗糙的、肉眼可见的和天然的题材,理智的经验则被反思、被提炼过。被提炼过的产品只有在系统思考参与时才会为我们所经历。杜威指出,原始经验的题材产生问题并为反省经验提供了第一手材料,而反省经验要通过还原到原始经验中的事物才能得以测验和证实。因而,原始经验才是根本的,理智的经验是派生在原始经验之上的,是次生的反省的经验。
为了达成经验的方法,我们应该做到两点:“第一,精炼的方法和产物要追溯到它们在原始经验中在它的全部丰富和错综复杂的状态中的来源,要承认它们所由产生以及它们必须满足的需要和问题;第二,派生的方法和结论要回到平常经验的饰物中来,在它们的粗糙和自然的状态中,求得实证论文开题报告。”[11]杜威认为,原始经验具有原始性,可以使经验的方法深入到人类经验的基本层面,从而考察人类的生活状况,保证了研究结果的真实性和有效性。同时,将反省经验追溯到原始经验的状态,又可以得出更为明确和清晰的结论,从而揭示经验的认知意义。经验的两个层面我们要综合起来理解,这样,我们不仅可以将材料从原始经验中抽取出来,而且也能将材料返回到原始经验中进行检验。他指出,“经验方法的重要性和全部意义,就在于要从事物的本身出发来研究它们,以求发现当事物被经验时所揭露出来的是什么。”[12]
经验本身成为方法是杜威对“经验”概念的深度拓展。在人类生活中实质,经验作为人们的生命活动的体验,首先表现了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和渗透。人们通过经验深入了解自然,并使得自然的丰富意义在经验中得以呈现。经验,是“达到自然、揭露自然秘密的一种而且是惟一的一种方法”[13]。经验是一种方法,方法也是一种经验。使用“经验的方法”来研究问题就是一段活生生的经验历程。杜威把经验的方法引入哲学研究和美学研究中,在其经验自然主义思想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经验方法的提出,标志着杜威在经验主义美学的道路上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1] 《经验与自然》,第12页。
[2] 《经验与自然》,第8页。
[3] 《经验与自然》,第49页。
[4] 《经验与自然》,第3页。
[5] 《经验与自然序》,第2页。
[6] 《艺术即经验》,第19页。
[7] 《经验与自然》,第8页。
[8] 《经验与自然》,第3页。
[9] 《经验与自然》,第9页。
[10] 《经验与自然》,第9页。
[11] 《经验与自然》,第25页。
[12] 《经验与自然》,第4页。
[13] 《经验与自然》,第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