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库恩思想的非理性主义之争 |
| 时间：2011-04-23 作者：秩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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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不相容”命题，沃特金斯认为：根据库恩，从科学革命中涌现的同以前的巳被取代的理论之间不仅不相容，而且实际上往往是不可通约的，但是两个不可通约的理论逻辑上何以能是彼此不相容呢？如果某人认为圣经神话和科学理论是不可通约的，描写不同的世界，他多半暗含着：“创世纪”中关于“创世”的描述不应当被看作同地质学、达尔文主义等等在逻辑上不相容，相反，正因为它们是不可通约的，它们才是相容的，能够和平共处。但如果托勒密体系同哥白尼体系逻辑上不相容，或者牛顿理论同相对论逻辑上不相容，和平共处则不可能，二者必择其一，而之所以能在它们之间进行理性的选择，这部分是因为能在它们之间进行判决性实验(恒星视差，星移等等)。10
针对“范式－垄断”命题以及“无空位期”命题，他认为，由于要使一个潜在的范式发展到能够向一个顽固的旧范式挑战的地步，往往要若干年而不是若干小时的时间，因而叛逆的思想一定在发生范式变革之前就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也意味着，科学共同体毕竟不是一个以“放弃批判性对话”为其主要特征的封闭社会。11
因此，沃特金斯既反对库恩对常规科学的合理性描述，又反对革命时期新范式对旧范式的非理性替代的描述。
3. 拉卡托斯：拉卡托斯通过对库恩和波普尔的比较，既改造了波普尔的思想又吸收了库恩合理的观点，他用其精致证伪主义思想批评两者而尤其是库恩。在库恩认为是非理性的地方建立起合理性来。
拉卡托斯认为：“库恩在认识到证明主义和证伪主义二者在为科学发展提供理性的描述都遭失败后，自己却又似乎走到非理性主义的一端。”波普尔认为科学变革是理性的，或至少是可以理性地重建，因而归于发现的逻辑的范围；而对库恩来说，科学变革是一种神秘的转变。它不是也不可能是靠一些理性的规则来引导的，因而整个地归于发现的(社会)心理学范围，科学变革是一种宗教式的变革。
拉卡托斯认为波普和库恩的冲突不仅仅是认识论中的一个技术性问题。它涉及的是我们主要的智识价值，其意义不仅在于理论物理学，而且也影响那些发展尚未充分的社会科学，甚至是道德哲学、政治哲学。即便是在自然科学领域中，除了通过评估一项理论的支持者的数量，信念和能量的方式来鉴定它之外，别无它法，故而在社会科学里就更有甚者了：强权出真理。因而无疑地，库恩的观点无意中维护了当代宗教狂的一个基本政治信条。12
按库恩的观点，不可能有什么逻辑，而只有发现的心理学。在库恩看来，反常和不一致总是充满在科学发展之中，而在常规时期，支配性的范式保障一个增长的样式，而这一样式最终被一场“危机”所推翻。对出现一次库恩式的“危机”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合理的原因。“危机”是个心理学概念；是种有传染力的恐慌。接着，一个新范式就涌现出来了，同它的前者不可通约。这相互间的比较是没有任何合理标准的。这个新范式带来了完全新的理性。没有任何超范式的标准。变革是潮流所趋。因而按库恩的说法，科学革命是非理性的，是暴民心理学。13
三、库恩的答复
对于众人的批评，库恩没有沉默。他在《对批评的答复》中写道：“批评者以为我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是采用非理性主义的、相对主义的，是捍卫暴民准则的。这些都是我绝不能同意的标签。”14
他认为，科学家在进行理论选择时，他们所求助的是把劝说作为先导，然后看其是否有可能证明。他说：“把劝说作为科学家的依赖手段，不是说选择一种而不要另一种理论的过程中就没有许多充分的理由。所谓‘采纳一种新理论是一种直觉的或神秘的事情，是一种心理学描述而不是逻辑的或方法论整理的问题’，这里强调的恰恰不是我的观点。相反，……在我的《科学革命的结构》的一章里，我明确地否定了‘新范式是通过某种神秘的美学而最终胜利的’。而还是作出这种否定之前的一些篇幅里，就已经蕴含了理论选择要具备的理性因素的内容。15
库恩不承认自己是非理性主义者，却也坚持认为，理论选择没有规则，范式相争不会随着某个结论性的逻辑判决而终止。因此库恩试图通过“好理由”和“价值”来解决他的矛盾困境。
库恩在《客观性，价值判断和理论选择》中列举了五条好理由：1）精确性：理论应当精确，即在这一理论的范围内从理论导出的结论应表明同现有观察实验的结果相符。2）一致性：理论应当一致，不仅内部自我一致，而且与现有适合自然界一定方面的公认理论相一致。3）广泛性：应有广阔的视野，尤其是，一种理论的结论应远远超出它最初所要解释的特殊观察、定律或分支理论。4）简单性：与此密切相关，理论应当简单，给现象以秩序，否则现象就成了各自孤立的、一团混乱的。5）富有成效性：理论应当产生大量新的研究成果，即应揭示新现象或已知现象之间的前所未知的关系。
看上去库恩似乎完全放弃了非理性主义的立场，但他解释说：“我所否定的既不是这些可靠理由的存在，也不是说这些理由是属于通常描述的那一种。但无论如何，我仍然坚持说，这些理由所构成的是用来进行选择的价值，而不是选择的规则。共有这些理由的科学家仍然可以在同样的具体情况下作出不同的选择。”16因为，在许多具体情况里，不同价值标准虽然都由可靠理由构成，但决定着不同的结论和不同的选择不同人心目中的各种价值的相对分量在单个选择中可能会起决定性作用。更重要的是，科学家虽然共有这些价值，但是他们不会以同样的方式运用它们，只要不违背任何公认的规则，他们也可以有不同结论。发表论文。每个人在相互竞争的理论之间进行选择，都取决于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的混合，或者说共有准则和个人准则的混合。
库恩将构成价值的好理由视作一般性的指导原则，而不是强制性和决定性的规则。库恩竭力否认任何规则的存在。好理由的表明看上去是库恩向他的批评者所作的一个妥协。
而对于库恩后期的答复与妥协，各学者似乎并不满意。
他们认为库思虽然提出了理论选择中构成价值的好理由作为指导，却并没有放弃他的非理性主义论题，因为库恩不愿意放弃不可通约性论题，仍然将理论选择描述成格式塔转换和改宗体验。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第二版的后记中说：“我比作格式塔转换的改宗体验处于……整个革命过程的核心。使选择成为可能的好理由，提供改宗的动机，以及一个使改宗更有可能发生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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