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文导读：在概述路易·阿尔都塞意识形态观点的基础之上。意识形态不是现实的歪曲再现。意识形态再现个体与其真实存在条件的虚构关系或想象性关系。意识形态通过质询（interpellation）这一基本机制把个体建构成主体而存在并发挥作用。阿尔都塞的最主要的理论贡献就在于他批驳了将意识形态视为现实的虚假意识的观点。
关键词：意识形态,质询,虚假意识,虚构,再现
保尔·赫斯特（1946-2003）是英国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他就致力于解释以路易·阿尔都塞为代表的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广为人知的是，保尔·赫斯特因早期赞同和支持路易·阿尔都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而得名。在概述路易·阿尔都塞意识形态观点的基础之上，保尔·赫斯特继承和扩展了路易·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逐渐与路易·阿尔都塞保持了距离。本文通过探讨保尔·赫斯特对路易·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概述分析和批判，旨在把握他们的理论旨趣和理论特质。
一、保尔·赫斯特对路易·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主要论点的解读
阿尔都塞立足于科学主义和反人道主义的立场，宣称“马克思的著作本身就是科学，而过去，人们却要我们把科学当作一般的意识形态”，[2]因此，他旗帜鲜明地提出要在科学主义的立场上来“保卫马克思”。在赫斯特看来，阿尔都塞在试图处理意识形态问题上作了重大的改进，并对先前的理论观点作了很多重要的批判。他概述了阿尔都塞在意识形态问题上的四个主要论点。
（1）意识形态不是现实的歪曲再现。在阿尔都塞看来，意识形态所反映的是人类体验自身与其生存条件的关系的方式，是一个人如何体验社会实在的问题，而不是一个是否正确再现现实的问题，因此意识形态无所谓正确或错误而言，意识形态是个中性概念。
（2）意识形态是一种物质性的存在，本身就是社会关系的一部分，是一种体现在社会实践中并以客观形式表现出来的具有独特逻辑和独特结构的表象体系。各种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意识形态物质性的表现。
（3）意识形态没有历史。阿尔都塞区分了“特殊意识形态”与“一般意识形态”，主张一般意识形态是一个非历史的现实，永远以不变的形式存在于人类历史始终，甚至在共产主义社会也必然存在与一定生产组织形式相适用的意识形态。
（4）意识形态再现个体与其真实存在条件的虚构关系或想象性关系，是对现实的想象和情感体验。在多元决定的世界观中，意识形态是人类对人类真实生存条件下的真实关系和想象关系的多元决定的统一。意识形态通过质询（interpellation）这一基本机制把个体建构成主体而存在并发挥作用。
在考察上述观点的基础上，赫斯特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并批判地分析了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在给予肯定评价的同时，赫斯特从二个方面批判性地考察了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
二、把真假问题归结为现实性问题——对路易·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认同
在赫斯特看来，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是20世纪早期以来马克思主义领域内第一个重要的理论进步，改观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几乎停滞不前的局面，它“质疑了分析意识形态的简化论模式和社会学模式；质疑了主张在真实意识中意识形态有其终结的观念；质疑了把形态观念视为虚假意识的观念；并且挑战了将意识形态视为一种非真实的或幻想的影像的观念。他已使得研究一个确定范围内的社会关系所存在的问题得以产生，这种问题相对独立于经济和政治，并且有着重要的政治后果。”[3]
赫斯特认为，阿尔都塞的最主要的理论贡献就在于他批驳了将意识形态视为现实的虚假意识的观点，而把意识形态视为社会关系本身的一部分，视为一种存在于特定社会历史中的具有独特逻辑和独特结构的再现体系，并声称观念是真实的而不是虚构的，它们存在于客观的社会形态和社会制度中。这就是说，意识形态不是认识论意义上对于客观的社会现实的虚假的和颠倒的意识，而是一定的社会关系和社会经济结构的一个部分。在马克思主义中，分析意识形态的简化论方法和社会学方法占据支配地位。这就是把意识形态的内容和来源追溯到它的社会历史根源上。而把意识形态理解为虚假意识，实际上是通过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即认识论的意义上来理解意识形态。现实是意识形态的根源，决定意识形态的内容。一旦把握了主体的社会地位，那么主体的意识的性质和来源也就可以确定了。阿尔都塞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取代社会总体性概念，主张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再生产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以反对意识形态的简化论的解释模式。同时还否认通过经验获得知识的可能性，因而也否认阶级地位自动地产生经验效果，即阶级观点，宣称主体的社会地位不是其意识形态观点的来源，意识形态有其存在条件，脱离主体在生产关系中的地位则不能领会这些存在条件。
按照赫斯特的分析，阿尔都塞动摇了在马克思主义中占据支配地位的意识形态的简化论分析方法和社会学分析方法，不仅否认了从知识论的角度来理解意识形态的错误倾向，而且也否认阶级地位自动地产生阶级观点，产生意识形态的观点。论文参考网。主张意识形态应该从现实社会中人际之间的这种互动来理解，是现实的社会关系的一部分。实际上，赫斯特也是赞同阿尔都塞所持的观点的，认为意识形态有其现实的社会作用或现实效果，因此意识形态不可能是虚构的。事实上，现实性问题与真实性问题是两个不同的问题。阿尔都塞与赫斯特两者把真实性问题都归结为现实性问题。
三、保尔·赫斯特对路易·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批判
阿尔都塞“把社会整体理解为一个复杂的结构，由真正不同的和相对自足的个案构成，无法简化为一个单纯的内部实质——这个实质或者来自外部或者显现于一切社会现象之中”[4]，把意识形态则视为社会总体的一个个案，希冀在社会总体结构中来理解意识形态的功用。他主张从再生产生产关系的角度来考察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于是提出了其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在赫斯特看来，阿尔都塞倡导的作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构成的“意识形态要素”理论是其主要的理论缺失之所在。他认为，阿尔都塞提出这一理论试图与传统马克思主义划清界限，然而在意欲决裂的过程中却并没有脱离这一框架，因而是自相矛盾的。鉴于此，赫斯特从三个方面展开了对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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