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朝或是三日,就总得到城外去,挖一个坑把这人埋起来。
人活着是为了吃饭穿衣,人死了就完了。”
这就是人们对生命的一点看法,是多么的被动和消极。本来重生死,是我们这个民族文化的一大特色,所以我们讲“红白喜事”。萧红在文中寥寥数言,写出了富贵人家里出葬的热闹和轰烈,以致引起苦命人对死后的世界的无限憧憬。她用更多笔墨描写了苦命人的死,用四个字概括是“命如草芥”。穷人意识到自己的“命贱”,便与生俱有了一种对待自己生命的看法,所以他追求“穿衣吃饭”,追求身体强壮。而这些本是人的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即人退回动物性的自然需求。
这种自然观认为:生老病死是无力回天的事情,人在自然面前是孱弱无能的,人只能顺应自然,而发挥不出丝毫的主观能动性。这种对自然的服从导致人对自我的认识降低到最低,并产生对死亡的无限恐惧,所以在他们看来,“人死了就完了”。人们日复一日地活着,仅仅为了满足吃饭穿衣的需求;哈贝马斯给人类发展划分了七个需求层次,穿衣吃饭处在最低一级,这一层次尚且都满足不了,高一级的安全、爱、以及社会责任,追求自由的终极目标,又何从而谈?
在马斯洛的设置中,人的生存指向终极设置,人在向着终极的过程中不断追求,获得向未来前进的不竭的动力。这种指向具有现代性的特征论文怎么写。现代性设置了一个指向未来的时间段,未来作为指向无时不刻在与过去进行着决裂,唯有挣脱过去才会获得前行。所以未来的指向要求现实不断地迅速地去靠近下一个目标点,所以现代社会中的人总会处在一个快节奏快变化的感受之中。而与此相对的则是一个被搁置在环形中的传统,是一种停滞的徘徊的日复一日的伤叹。
与这种徘徊相应的,就是一个生死轮回的观念。生死轮回,本为佛教用语,简而言之,即生老病死处在一个不断循环和往复之中。人唯有信此轮回,聊以自慰,将一点希望,依稀寄托于也并没有见过的来世,才得以将生命一代代传递,获得永恒。(后面章节中,冯歪嘴子是唯一一个流露着笑和爱的人,他从孩子的身上触碰到时间,感到“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看到了希望和欢乐。)人们在现世看不到希望,这种轮常与现实生活的不济也常常打断他们对未来的计算,生何悲兮,死亦奈何!所以,人们平静如斯,“在夜梦中并梦不到什么悲哀或欣喜的景况,只不过咬着打着哼,一夜夜就都这样的过去了。”
这种认识尚处在一个混沌的生存之初的状态,像是人之初还未被抛出母体的状态,只是附着于母体,没有个体的生命意识,亦没有个体生命价值。人还未得到开化文本细读,满足的快感也不曾给他们带来欣喜,巨大的悲痛片刻之后就会忘记,即使是梦,在贫瘠的土壤上也没有什么色彩。
生死轮回,使得人们的生活沉浸在一种低沉的调子中,众生扫描式的群像,有着万马齐喑的隐痛。本文认为,呼兰小城最大的贡献,就是它给我们绘制了一群处于未开化的状态下的群像,以及在这混沌中的人的生死观念。
萧红的《呼兰河传》代表着作者后期的创作水平的提高,它像一个宝盒,从多方面给我们展示了文本创作探索的可能性。对于萧红而言,她的创作始终是自觉的。她以鲁迅为导师,将书写人类的悲哀作为自己的职责,传递着知识分子启蒙的责任,在30年代后继续反思着国民性的不足。80年代钱理群评价萧红的文学创作是“改造民族灵魂的文学”,就是从这一角度给于了作家很高的评价。本文在认同这一评价的基础上,结合文本前两个章节,从以上三个角度对作品进行分析,意在阐释这部作品给我们留下的宝贵的精神财富。呼兰小城作为旧中国农村的缩影,展示着这种“乡村文化”下的人的生存状态、生活面貌以及生死观念和认知思维,这些共同构成了独特的文化景观。而在30年代末40年代初期,乡村题材早已转向了“赵树理方向”,留给我们的作品,多是抗战、斗争的激情一面,而恰恰这部《呼兰河传》,为我们描绘了乡村题材的另一面貌,而且是更为真实的一面。所以,《呼兰河传》这部作品,从乡村题材上讲,是同时期赵树理农村题材的补充。它们共同描绘着三、四十年代中国的乡村图景。
[参考文献]
[1]鲁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54.
[2]茅盾全集:第9卷中国文论二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41.
[3萧红.呼兰河传[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
2/2 首页 上一页 1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