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雨果与斯蒂芬完全隔绝并完全忽视父爱对斯蒂芬的重要,造成斯蒂芬成长中父爱的缺失,以及“对以父亲为中心的依附”这一环的脱节。她想设计斯蒂芬的人生,却“象一个教母,在施洗礼时为呜咽着的婴孩放弃诱惑,而她自己仍继续为这样的诱惑所屈服”。[4](P275)并且,她把个人的欲望,把对一种踏实感的企求,“置于母亲应尽的职责之上”。她“并没有让为人母之责干扰自己的欲望和欢乐”。甚至有时候她想,“斯蒂芬像是背上的包袱,正以为可以卸给别人,却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比原先还重”。[4](P478)正如斯蒂芬后来愤恨起来时,反思道,“露辛达从来没有像一个正常的母亲那样待他,她似乎总是差不多在讥笑他,愚蠢地担心自己会多愁善感”。[4](P523)
对待莉迪娅和比尔,露辛达似乎也用情不深。得知比尔是私生子,她不得不帮助朱将他与他同父异母的安妮拆散。在整个令人痛苦的过程中,露辛达更多地是思虑着自己的种种感情纠葛,而未曾想到如何帮助比尔减轻痛苦。她对非亲生子比尔继承了父亲的家产,多少心存芥蒂。露辛达对莉迪娅除了血脉亲情,更多的是怜悯和些许嫌弃。
对爱情,她似乎期望更多的是索取,只不过有时她也付出,而目的还是为了获取。她对托尼的态度“是接受爱,而不是对爱的回报”。[4](P101)露辛达觉得“托尼爱她是无可非议的,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她钟情于雨果,不但是因为她的虚荣心,还因为“跟雨果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肉体上的幸福感”[4](P128),“嫁给他就等于深得两个世界的精华”。[4](P136)战争爆发期间,她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不是怕雨果受伤或阵亡,而是怕帕特派往海外”。露辛达主动投入帕特的怀抱,为的是可以找到“那种寻觅已久的踏实感”。[4](P237)想到雨果伤势可能并不严重,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失望,因为她并没有忘记要是雨果死了,她可以自由地和帕特结合。她甚至相信雨果的伤是致命的,这样“她将会获得自由”。她相信帕特爱她并据此推论“帕特必须准备为她作出牺牲”,因为“她是准备为他作出几乎一切牺牲的”。[4](P310-311)她选择温特沃斯,因为他能提供“她生活中需要的亲切的男性特点”。
“人们自己的生命、幸福、成长、自由的肯定性来源于人们爱的能力”。[1](P49)倘若一个人能够卓有成效地爱,他也会爱自己;倘若他不能爱其他人,他便根本不会爱。露辛达虽然也不断地思考过、努力过、甚至挣扎过,却无法清楚地认识自我,领悟自己的精神所需,迷失在命运的旋涡里不能自拔。
三、绝望中的希望
爱的能力取决于人们从自恋中解脱出来的能力,取决于从母系和氏族的稳固的眷恋中解脱出来的能力,取决于我们在与世界和自身的关系中生长和发展一种创造性倾向的能力。这种解脱过程、产生过程和觉醒过程,要求有一种品质为必要条件:信仰。[1](P99)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人生的不幸和失败之后,一直找不到心灵归宿的露辛达,似乎开始觉悟到一种信念:善,相信“善终将救赎恶”。[4](P543)
结语
爱的缺失是现代人的流行病,可它偏偏又是走出孤独、走向和谐的通途。在分离而无爱的世界中,一旦爱的能力丧失,露辛达的每一天就成了“我们正在其中的日子”。[6]虽然博伊德最后还是给了我们一丝希望,但人生的瑰丽在于其过程而非终点。
参考文献:
[1]弗洛姆.爱的艺术[M].刘福堂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2]杨兆山、姚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教育文论选讲[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9.
[3]马丁·博伊德. Day of My Delight E.P. Dutton & Co.,Inc. 1965
[4]]马丁·博伊德.露辛达·布雷福特[M].黄源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5]张晓庆.爱:走出孤独,走向和谐的艺术——弗洛姆爱的理论初探[J].铜仁学院学报第2卷第2期2008年3月
[6]袁楠.异乡者的精神寄居——马丁·博伊德与《露辛达·布雷福特》[J].中华读书报/2002年/08月/28日/ 2/2 首页 上一页 1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