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中的爱情也是充满了强烈的讽刺意味。布拉焦尼热烈地追求着劳拉,而劳拉对自己的爱慕者却无动于衷。布拉焦尼亲切地弹起吉他、唱得热情洋溢,但劳拉只是冷冷地、毕恭毕敬地听着,用超乎平常的忍耐来他的自以为是。布拉焦尼对劳拉谈论爱情时却谈论起自己的权势来,“他告诉她,他钱倒不多,可是权很大,而这种权使他能毫无错过地占有许多东西”(第259页);然而,这种基于权势的爱情对于劳拉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于是她选择禁锢了爱情。劳拉禁锢了爱情,不想这般神圣的情感沾染上铜臭味,同时她也是保护了这神圣的情感不被权势和金钱玷污。布拉焦尼的情欲无法在劳拉那里得到满足,但是他的自我放纵却深深地伤害了布拉焦尼太太对他的爱。布拉焦尼对他善良规矩的妻子说“我必须要自由,不折不扣的自由”(第267页)。可怜的布拉焦尼太太辛苦工作之余的一部分空闲时间却躺在地板上哭,“因为世界上有这么多女人,而她却只有一个丈夫,她从来不知道上哪儿去和什么时候去找他”(第267页)。当布拉焦尼离家一个月后走进自己的房子,他为一切感到伤心而哭泣的时候,布拉焦尼太太陪他一起落泪,“她的眼泪就像一场神圣的、没完没了的雨,洗得他神清气爽”(第270页)。看似不经意的一句描述一针见血地讽刺了布拉焦尼对妻子的爱。布拉焦尼太太对丈夫的爱如金子般宝贵,而布拉焦尼却背叛妻子在外偷换,他的放荡无度让妻子在家以泪洗面,当布拉焦尼沮丧落魄回到家中,竟然是善良妻子的泪水让他感到振奋。这与正常的伦理观念完全相悖。面对如此荒唐的爱情,劳拉寻找不到栖身之地。
凯瑟琳·安·波特以她为数不多的短篇小说赢得了巨大的声誉。罗伯特·沃伦甚至说波特“作为一个短篇或中篇小说作者,在本世纪的美国——甚至在任何时代的任何国度——肯定是难以逾越的……她的作品是巨大才干的——甚至天才的一座丰碑。它们是经久不衰的。”(Ryan)《盛开的犹大花》写于1929年12月的一个午夜,据波特回忆:“所有的人物和情节都是基于真实事件。劳拉这一角色是以她同名的朋友为原型创作的,但是劳拉是许多个人物的集合,就如同布拉焦尼一样……”。波特依据自己的个人经历,把她在墨西哥民族革命中所感受到的冲击力融于细腻的笔触中,精心选择的细节貌似平淡无奇但却蕴含深厚地刻画出了现代世界中荒原人物,她极度想追随自己的革命理想、宗教信仰以及爱情憧憬,但人性的堕落和虚伪让她不得不游走于它们之外,成为一个空心人。波特的描写细致入微、情节前后呼应、相得益彰,无疑成就了《盛开的犹大花》的讽刺描写为一个成功案例。
参考文献
1 Hendrick, George. Katherine Anne Porter, Revised Edition, Twayne's United States Author Series. Boston: Twayne Publishers, 1988.
2 Liberman, M. M. “Symbolism, the Short Story, and ‘Flowering Judas’.” Modern Critical View: Katherine Anne Porter. ed. Harold Bloom. New York: Chelsea House Publisher, 1986.
3 Porter, Katherine Anne. The Collected Stories of Katherine Anne Porter.New York: Harcourt, Brace, & World, 1965.
4 Unrue, Darlene Harbour. Truth and Vision in Katherine Anne Porter's Fiction. Athens: 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 1985
5 波特著,鹿金等译,《灰色马,灰色的骑手》。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
6 屠珍,凯瑟琳·安·波特论,《美国当代小说家论》,钱满素 主编,北京:中国社科出版社,1987年,107-110页。
7 杨金才,凯瑟琳·安·波特创作简论,《当代外国文学》,2001年,第三期。
8 张跃军,顿悟的震撼——凯瑟琳·安·波特《坟》试析,《外语·翻译·文化》,罗选民、佘协斌主编,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年,31-36页。 2/2 首页 上一页 1 2 |